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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初现


铃木葵看着这个微笑着站在她面前的青年, 就只是这样静静的注视着他,并没有回什么话。

她有想过,如果将她知道的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告诉这个男人会怎样?结果会有不同吗?

会更好, 还是更差?她不知道。

也许从一开始, 这个世界就已经开始改变了。

她问太宰治:“如果我们生活在一本故事书里, 记录着一切的书此刻就摆放在你眼前,只要翻开它,你就能知道一切。”

铃木葵的神色十分认真:“你会翻开它吗?”

“饶了我吧, 人生已经足够无聊了。”黑发青年耸了耸肩, “要是连唯一未知的未来都无法给我带来‘惊喜’, 光是想想我就觉得有些恶心?”

话音落下, 青年就十分生动的抖了抖身体,就好像上面落了一条恶心的毛毛虫一样。

“不过, 如果我可以改写那本书的内容”

那双黑色的眼睛在这一刻显得更加幽暗, 青年言语里仅存的温度也好像全部散去了。

传说中的‘书’,只要在上面写下有逻辑的语句就能改变现世。一如另一个世界,这个人用书改变了未来。

“妈妈在等我回家吃饭。”铃木葵突然说:“我先走了,太宰先生。”

太宰治也没有挽留:“好吧, 那再见。”

“再见。”

目送着少女离开,直到对方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 太宰治才收回视线。

“如果这就是你面临的处境”他低声呢喃, “太可怜了,铃木桑。”

至少在他看来,实在是可怜。

从之前的游离于世界之外的格格不入到不久前的焦躁不安, 再到现在专门在武装侦探社想要确认人虎少年的处境。

还有铃木葵对他毫无理由的信任

这所有的一切都得到了解答。

那本书上的他会是什么样子?值得她对一个陌生人交付信任?

太宰治轻笑了一声, 自嘲的意味漫了出来——难道在铃木葵眼里他竟然是个好人吗?

芥川龙之介, □□的祸犬, 可怕的异能力和浸满鲜红温热血液的履历让人不寒而栗。而他这次的任务是将价值70亿美金的人虎带回□□。

首领森鸥外似乎对这一笔资金势在必得。

但刚刚通过武装侦探社入社考验的人虎少年对此一无所知,直到他被太宰治告知他在黑市里的赏金数额。

“770亿美金!”

就如同发现食人虎是他的异能力一样惊讶,身为一个孤儿的他做梦也想不到,他竟然值这个钱。就在前不久,他才因为饥饿快要昏死在街头。

“太荒谬了。”他喃喃道。

“整个地下世界都对你虎视眈眈,少年。”国木田独步单手放在中岛敦单薄的肩膀上,“所以尽快掌握你的异能力。”

他们总会有疏忽的时候,一旦被敌人抓住空隙,就只能靠这个少年自己来对敌了。况且,中岛敦不可能一辈子呆在武装侦探社的地盘不出去。

在前往训练地点的路上,中岛敦余光扫到一抹金色,停下了脚步。

见中岛敦没有跟上来,国木田也停下来侧身问:“怎么了?”

今天轮到他来训练这个刚入社的后辈。

“前辈刚才那个是”

中岛敦怔怔的看着那个方向出神,他回想起几天前朝他伸出援助之手的少女,听国木田前辈说,她的名字是铃木葵。

记忆中,那头淡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快要变得透明,五官也十分精致——少女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又或者说好看的不像个人类。

观察着中岛敦,国木田独步像是明白了什么,抬手扶了扶眼镜。

这就是青春啊。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训练中岛敦掌握他的异能力,没那么多时间留给少年怀春。

“走了。”国木田抬步往前走。

“啊是!前辈!”中岛敦小跑着跟上。

中岛敦余光瞥见的人的确是铃木葵。

今天是周日,是铃木葵净化那枚‘坏蛋’的日子——那枚被她从医院楼顶挪到擂钵街中心的,可以吸收负面情绪的‘坏蛋’。

一周过去,这个纯黑色的蛋已经快被装满了。净化完毕后,又可以投入新一轮的工作。

坐在铃木葵肩膀上的雪看着她手心里的这枚坏蛋,异色的眼睛缓慢的眨了一下。

这枚坏蛋对他而言十分美味,比以往的任何食物都要美味。但这也不至于让他失去理智,他不想给他的‘母亲’添麻烦。

虽然铃木葵告诉他这枚坏蛋跟他的来历差不多,但他从不认为这颗没有生命的蛋是他的同类。

由于这颗坏蛋的存在,擂钵街的暴力事件大幅度减少,异能特务科和港/黑都想要找出其中的原因,全都不了了之。

每次来擂钵街,铃木葵都能发现那些藏在暗处的气息。在结界的覆盖下,没有人能发现她的身影,甚至连这颗处于中心点的坏蛋都无人发现。

结界内相当于另一个世界,因此无论是肉眼还是科学机器都无法窥探。

特别是获得四魂之玉后,铃木葵的身体已经强大到足以承载那非人的灵魂,就算是的场静司本人来到这里都不一定能发现这片结界。

时至今日,擂钵街暴力事件降低的原因仍然是个未解之谜。

三叶的声音突然响起:“小葵!是坏蛋的气息!”

“我知道了。”

轻轻一跃跳到电视塔的顶端,铃木葵闭上眼睛感受着坏蛋的方向。下一刻,一对半透明的白色翅膀在她的身后展开。

在发现自己的力量可以凝结成翅膀后,铃木葵便没有再召唤过纸式神。拥有翅膀在天空中飞翔的感觉比乘坐纸式神要美妙的多。

少女飞行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抵达了目的地。

眼前的一幕让铃木葵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散发出那股不详气息的竟然不是坏蛋,而是一个人类青年。

此时,青年正站在银行外,他的手臂紧锁在一个小孩的脖颈上,这显然是他选中的人质。

无比老套的抢劫银行的场景,但是犯罪实施者却是一个‘异能力者’。

至少旁观的人和急匆匆赶到现场的警察是这么认为的。

青年的身后有无数根蠕动的黑色触手,它们有的砸在墙上,有的将银行的玻璃门搅的粉碎,显然杀伤力十足。

而且更加可怕的是,它们可以挡下子弹的攻击。

人质在手,警察们暂时奈何不了他。

“全部让开!”青年的脸色十分疯狂,“不要跟着我!否则我杀了他!”

他将手臂扣的更紧,小孩的脸蛋被憋得通红,显然呼吸十分困难。大颗的泪珠砸陆续在青年的手臂上和地上。

小孩沉闷的呜咽声在这嘈杂的环境里显得无比清晰。

这个青年不是异能力者,铃木葵可以感受到,那些被视作异能力表现形式的触手事实上都是坏蛋的力量。

她担心的事情成真了,永生社的研究成果已经被有心人利用,眼前这个青年就是证据。

少女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她当初明明已经将那些人关于研究的记忆全部都抹去了,而且仅存的资料按理来讲现在是被彭格列保管着,基本没有泄露的可能。

可眼前的这一幕又是怎么一回事?

只思考了片刻,铃木葵便抬手将净化的力量笼罩在青年身上。黑色的触手在碰触到金色的光点后便湮灭在空气中。

“怎怎么回事?!”

力量的流失让青年有些无措,铃木葵用灵气重重的敲打在他的手臂上,突然起来的疼痛让青年的手臂展开,小孩也顺势挣脱了出来,边哽咽着流泪边踉跄着奔向人群。

青年想要阻止小孩逃跑,可手臂却被不可见的绳索紧紧捆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质彻底脱离他的掌控。

完了,全完了。

失去了作为依仗的神秘力量,青年就只是一个连枪都没有的再常见不过的抢劫犯,不过一分钟就被蜂拥而上的警察所制服。

一场异能暴动事件以一种荒谬的形式落幕。

在青年的灵魂上留下标记后,没有在原地停留,铃木葵飞到百米高空中,将灵力编织成网笼罩在横滨的上空。这些丝线就是她的眼睛,一旦有类似的事件再次发生,铃木葵可以在第一时间了解。

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夜晚,铃木葵顺着标记找到了青年的位置,并将他的灵魂拉进了梦境空间。

变成少年模样的铃木葵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看着满脸惶惶之色的青年,异色的眼瞳透着金属一般的冷光。

“是谁给你的,那种可怕的力量。”

下一刻,铃木葵的瞳孔猛地收缩——与眼前这个灵魂相连的肉身俨然已经失去了生机,原本的生魂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变成了死魂。

除了个别——像是织田作那样仍然记得生前的经历外,死魂都留不住记忆。这也是为了更好的投胎。

一个生命就这样在她的面前消失了,连带着所有的记忆一起。

她来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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