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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世外桃源


  一路平安无事,傍晚时分来到陕州境内一小镇上,在靠街尾有一店招在风中飘扬,上书五个隶书大字:熊耳山酒家。宁陆兆一行人进店后有店小二迎出,店内客人较少,稀稀拉拉几人而已。

  宁陆兆伸出食中两指用指尖在桌上叩了两下,停了一会儿又叩了三下,然后问道:“近来可有好菜?“店小二道:”好菜需有好柴烧,青山在柴不少,群山环绕好菜自不少。“宁陆兆甚觉有趣,笑道:“阁下好口才啊,报个菜还这么讲究。”那店小二笑吟吟地道:“一看客官就是个挺讲究的人。”宁陆兆翻过手掌掌心朝上,弯曲食中两指,用食中两指第二指节在桌上先叩了两下,稍停片刻又叩了三下,然后又问道:”店家近来可有好酒?“这时走出一个掌柜模样的人来,中等身材,身着蓝布长衫,接过宁陆兆的话道:”前些日子有十几斤好酒,如今已无,葡萄酒倒有几斤,不如里面请。“说着将宁陆兆一行人引进里屋,穿过里屋,是一天井,穿过天井走过一条长廊,来到一间较为宽敞雅静的屋子。

  那掌柜模样的人倒头便拜:“属下王石山参见王爷。”宁陆兆忙将其扶起。九渊及继宗极为惊讶,不明白那人为何称爹爹为王爷,从爹爹进店与店小二对答,九渊和继宗就一头雾水、不明就里。王石山唤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带钱琴韵、九渊及继宗去洗漱及用膳,因烟枪李先前受伤较重,王石山亦安排管家另行好生照料,宁陆兆均是外伤,昨晚包扎后已无大碍。

  宁陆兆单独唤来王石山,问道:“熙让可好?”王石山答道:曹王现下在翠屏谷,跟苍山神猿老前辈读书学武。“宁陆兆听后稍微宽心,”你刚才说最近有十几个可疑人物在附近来过?“

  原来刚才进店时他们是用特殊动作及暗语接头,一般食客进店直接就会问有无好酒好菜,不会先二后三地敲桌子再发问,要第一句接上头了就能确定是自己人了,然后再问“近来可有好酒?”其实是问最近有无可疑敌人,回答说有几斤酒就是有多少个可疑敌人,如果说现在就用好酒,那就表明敌人现在就在店内或附近,意味着情况危急不便接头或要格外小心。

  王石山边给宁陆兆搬过一张椅子边道:“是的,四天前快黄昏时候,店里进来十八个人,其中有十个契丹人,罗浮山阴阳双煞,还有空峒派两人,另外四人未曾看出他们来历。他们订了十间客户,因属下觉得他们形迹可疑,当晚我一直潜伏在远处留意他们的行踪,约子时许,那不明身份的四人进了阴阳双煞的房间。我悄悄地掩过去,在东面的窗户前,用手指蘸窗边树叶上露珠轻轻捅破窗纸,知双煞功夫极高,我屏息静气生怕被他们觉察。只见阴煞居北而坐,阳煞端坐其侧,另外四人坐在下首。只听得阴煞道:‘我午间接到蓝堂主飞鸽传书,有三件事要告知各位:第一件事,抓住柴豫,要活的;第二件事,刺杀韩通遗孤,必须斩草除根;第三件事,打听柴熙让下落。蓝堂主还在江南,要过三五天才能赶到。’那阴煞警觉地看了看四周,继续说道:‘柴豫及其管家烟枪李功夫了得,所以咱们先合力拿下他们再分头去办另外两件事,那蓝堂主安排的那十个契丹人及两个空峒派人都比较脓包,他们负责接应及押送的任务。’这阴煞虽为女流,但安排事项却有条不紊,旁边的阳煞反而乐得清闲,从不主动插话。正在这时,突然听得阴煞一声暴喝:“是谁?”我大吃一惊,方欲逃离,只见屋内灯光一灭,六条人影已从西边窗户穿出,向西边追去。“

  宁陆兆接过话道:“看来当时偷听阴煞密谈的除你之外还另有其人,这人是谁呢?“想了一会儿不得要领,然后说:“你所说的那十八人我已与他们照过面了。”王石山甚感意外,于是宁陆兆将九渊遇险自己一家人连夜逃离华阴宁府,来福客栈遇阴阳双煞追杀,空峒派飞绥子仗义相救以及神秘客杀人灭口等事简要叙述了一遍。

  王石山听闻后惊异不已,道:“我听闻阴煞密谈后就火速赶往翠屏谷向风雅先生禀报,风雅先生说事出紧急,又不能惊动敌人,是故他先飞鸽传书告知您此事,让您速来翠屏谷避险,同时又派出“不二剑”令狐前辈带领十位高手秘密前往华阴去接应您。因您动身在前,飞鸽传书想必您是没收到了,路上可能您在来福客栈时就与令狐前辈他们错过了,不过他们去到华阴见您举家已离开宁府,想必明后天他们自会回来的。“

  “是的,阴阳双煞谈到的蓝堂主是何许人也?“

  “属下也未调查到此人相关身份信息。“随后两人又闲谈了一会儿,宁陆兆就回房休息了。

  九渊身上虎伤极重,右肩深可及骨,左臂及大腿伤口极长,前几天被人一路追杀危急关头尚不觉得这般严重,现下静下来养伤才觉得伤口处发烧肿胀疼痛不已。所幸熊耳山酒家地处大山,消炎解毒之药倒能采到,平常王石山都有储备,九渊躺在床上除了喝药、换药、吃饭就是睡觉。经过宁陆兆及钱琴韵几天的精心调理,九渊伤势好转较快,到得第七天,伤口已恢复了五六成,烟枪李的伤口虽未完全痊愈但也能下地自由行走了。

  王石山派人在周遭打探情况,未见可疑人士出现,但出人意料的是,风雅先生派出的令狐前辈一行人并未见回来。宁陆兆与烟枪李及王石山三人商量后,担心事有变故,决定立即前往翠屏谷避险,再谋良策。

  第八天刚近卯时,天刚蒙蒙亮,九渊尚在睡梦中,已被娘叫醒,然后下床洗漱,继宗被叫醒后又躺下蒙头大睡,后来宁陆兆训斥一顿才不情不愿地起来。众人用完早膳,王石山领着宁陆兆一行人穿过走廊,走进西边拐角处一间柴屋,这间柴屋甚大,里面柴禾码放得整整齐齐,王石山走到南面墙边,让管家移开了五捆柴禾,然后自己将墙脚底的一块方砖取出,伸手进去将一个疑似铁环的物事拉了一下,少顷,只听见咔嚓嚓一阵响声,墙便向旁边移动了三尺见方的洞口,里面赫然是一条密道。九渊跟继宗几时见过这般奇妙的机关?甚觉有趣,继宗刚想拍手欢呼,被宁陆兆制止住了。

  王石山将方砖放回原位后率先钻进墙洞,众人鱼贯而入。待众人全部进入后,王石山折回,来到洞口给管家交待了几句,然后将距密道洞口左边第三块地砖取出,拉了一下铁环,咔嚓嚓一阵响声过后,墙壁又严丝合缝地恢复如初了,顿时密道内变得漆黑一片。

  密道之外的管家见墙壁合拢后,遂将五捆柴禾恢复原状。

  王石山打着火折子,在前面领着众人向前走去,走了二十多步,密道变得越来越宽敞。密道极长,走不一会儿,前面出现三条密道,王石山拣右边一条密道前行。过不多久,前面又出现四条密道,王石山拣左第二条密道前行,一路上七拐八弯,若无人引领,跟进入迷宫无异。一行人走了约一个时辰,感觉道路逐渐向上,再行得一会儿,前方隐隐有天光透进来,不一会儿行得数十丈,到得尽头是一扇封闭的石门拦住去路。只有几缕阳光从几个杯口大小的洞口投射过来,想来这小洞口是用来通风透气之用。小洞口爬满了枯黄的藤蔓野草,阳光就是从这些藤蔓野草间撒下一些斑驳而细碎的光影。

  王石山在密道壁扒拉了几下,就听见咔嚓嚓几声,石门便向右边缓缓移开。众人出得洞来,万道霞光透过树叶照得大家难以睁眼,四周虫鸟啁啁,晨风习习。众人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感觉空气清新无比,畅快之意直溢胸间。待得众人眼睛适应了光线,才看清楚自己置身于山腹之间,周围群山环绕,古松翠柏连绵数里,满山浓荫遮天蔽日。

  王石山转身在密道口长满藤蔓处摸索顷刻,向上一提拉,少顷,一阵咔嚓嚓声中,石门缓缓合上,与山体合为一体。若无知情人告知,从外观之极难发现此处有一密道。王石山领得众人从半山腰下来,到得一山间平地,穿过平地,来到一座小山前。王石山转到一棵巨松后面,在山体一块石下摸索了一会儿只一提拉,那山体竟然出现一个洞口。带领众人进入洞口再合上洞门,向前走得约莫一盏茶工夫,到得出口,众人抬眼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只见身处之地,寸草不生,四周群山壁立千仞,壁如刀削虫蚁难行,向下视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王石山从洞内拿出三把特制巨形大伞,铜骨铁把,甚是结实。

  王石山背着继宗,轻轻说了声:“闭上眼睛!”然后撑着巨伞率先跃下,随即山谷下面不断传来继宗惊恐的尖叫声。

  烟枪李伤口尚未痊愈,不便携带他人。宁陆兆将九渊背在背上并用绑带将其缚上,然后左手撑伞右手搂住钱琴韵,说了声:“起!”已向悬崖下面跳去,钱琴韵早已闭上眼睛,耳畔风声猎猎作响,九渊却觉新鲜有趣,睁大眼睛四处张望。烟枪李准备停当,稍一吸气,也跟着跳了下去。

  不一会儿,宁陆兆已隐约看到王石山及继宗站在地面向上张望,忙深提一口气减轻下坠之势,待得掉落地面,入身是一堆堆高逾丈余干枯柔软的野草及树叶,三人也不觉甚疼痛,忙翻身站起,到得平地等待烟枪李。烟枪李身形瘦小加之仅自己一人,下坠之势比宁陆兆较缓,不一会儿,烟枪李也已到得地面。

  一路上一直未曾开口的王石山似乎到这时才放下心来,只听他说道:“风雅先生管这山叫阴阳山,刚才我们从第一条密道出来的山叫阳山,阳山世人已知之甚少,这阴阳山更是无人知晓,阳山不过区区百十丈不到,这阴阳山,看阳面不显山不露水,看起来比阳山矮,殊不知其阴面却是万丈深渊。”原来这阴阳山分为阴阳两面,阴面是万太悬崖寸草不生,阳面与阳山相对,中间由一平地相连,显得并不高险。

  王石山领着众人向右首走去,走了一盏茶工夫,渐渐有了绿意。众人翻过一座小山冈,远远瞧见有一巨石兀立众人面前,上书:“翠屏谷”三个狂草大字,笔法老辣铁画银钩,显见书者一气呵成,极尽酣畅淋漓之美。钱琴韵赞不绝口,心摹手追久久不肯离去。

  前行数十步,众人来到谷口,定睛一看,眼前豁然开朗。见一平坦如湖面的山谷呈现在众人面前,此地气候温润,绿草如荫,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炊烟袅袅有如人间仙境。

  乍见此情此境,九渊忽然想起娘时常让自己诵读的《桃花源记》:“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众人啧啧称奇,宁陆兆看起来倒是见惯不惊,显然是时有来过。犬吠之声早已惊扰谷内田间地角劳作之人,遥见王石山领着一行人大踏步走来,早有人入内通报风雅先生。少顷,只见一位头戴逍遥巾,三绺花白长须垂胸的文士打扮的人和一个黑帽长袍年过半百的老者,拉着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快步走出门来相迎。

  宁陆兆忙与那两位老者见过礼后,只见那少年恭恭敬敬地施礼道:“侄儿熙让见过叔叔。”宁陆兆忙扶起那少年。九渊见那少年虽柔柔弱弱却颇有一股雍容华贵之气。宁陆兆忙给双方逐一作了引荐:那头戴逍遥巾文士模样的老者就是风雅先生,那少年正是宁熙让,然后拉着那黑帽长袍老者手道:“这便是苍山神猿谢前辈。”九渊见那黑帽长袍老者甚是眼熟,突然想起,这不是在悦来客栈救自己的老者吗?遂忙向前施礼,朗声说道:“救命之恩感激不尽,晚辈宁九渊谢过救命恩人。”那老者初时未曾留意,现打眼一看,方才识得正是那晚巧倩让自己所救少年。忙赶紧扶起道:“世间缘分真是奇妙得紧,原来救的是自己人。”说罢哈哈大笑。九渊转头跟爹爹道:“孩儿命大,这就是在悦来客栈救我的那位老伯伯。”

  宁陆兆及钱琴韵听闻后赶紧过来施礼谢恩,苍山神猿忙拦住道:“贤弟贤弟媳,说来惭愧,愚兄接到贤弟信札原本着急赶来翠屏谷,在潼关借宿悦来客栈时巧遇令公子被人所挟,当时老朽眼拙不曾认得令公子,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怎奈小徒一再要我相救,要不然老朽可罪孽深重了,何恩之有啊?“说罢哈哈大笑声中早已挽着宁陆兆与风雅先生向大堂走去。

  一听苍山神猿说起他小徒,九渊不由得想起于自己有救命之恩、那个巧笑嫣然的窦巧倩来,突然想起她送给自己的礼物还不曾打开,一摸怀里,所幸尚在。在熊耳山酒家养伤期间天天昏睡不曾记起此事,现此间人多声杂,亦不便打开,遂跟随众人进到大堂内。

  大堂内虽陈设极简但甚是宽阔,能容纳百十余人。靠北一张巨形长方桌,四条长凳,墙壁上一幅横式匾额,上书四个苍劲古朴的隶书大字:“反宋复周”;南面一茶几,墙壁一幅巨形字画,上书:“群峭碧摩天,逍遥不记年。拨云寻古道,倚石听流泉。花暖青牛卧,松高白鹤眠。语来江色暮,独自下寒烟。”正是李白的五言律诗《寻雍尊师隐居》,钱琴韵注视着这幅字喜不自胜,道:“笔法汪洋恣肆,俊拔刚断,如丹崖绝壑,笔势坚劲,有虔礼之神韵亦有魏晋之遗风,真乃神作也。“风雅先生见钱琴韵识得个中门道知是书道高人,见有人识得自己的书法,如伯牙遇子期,心下欢畅无比,忙谦逊道:“夫人谬赞,敝人信手涂鸦,请勿见笑。”宁陆兆哈哈一笑道:“风雅先生不必过谦,拙荆虽不善工书,但善鉴书,她说好便是真好了,天下谁不知风雅先生有三绝:谋略、书法、棋道。“

  众人正谈笑间,从外走进一虬髯汉子,软脚幞头葛衣长袍,宁陆兆一见忙迎上去道:“表兄啊,近来可好?“那人正是宁陆兆表兄宁尚忠,宁尚忠裂嘴一笑大声道:“豫弟,我与熙让及小女刚到几日,一切安好请勿挂怀!“

  王石山见将众人已安全带领至翠屏谷,遂返回熊耳山酒家准备接应“不二剑”等人及张落其他事宜暂且不表。

  单说宁陆兆一行人来到翠屏谷后,当天晚上,风雅先生安排谷内众人为宁陆兆一行人接风洗尘,一时间,大堂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大堂内临时搭了十几张八仙桌。风雅先生与宁陆兆、苍山神猿、烟枪李、宁尚忠及一僧一道七人在北面共聚一桌,那一僧一道宁陆兆与烟枪李及宁尚忠均不识得,定睛一看,只见那僧人年过六旬,灰色僧袍,浓眉阔脸,虽已年迈但难掩威武雄壮之态;那道人与僧人年龄相仿,一身蓝色长袍,身材瘦削,头挽道髻,手拿拂尘,神态泰然自若。

  钱琴韵与九渊、继宗、熙让、宁尚忠女儿宁玉屏及风雅先生家眷等坐一桌,其余皆为谷中人,择位而坐。继宗见宁玉屏圆脸大眼甚是可爱,遂坐其旁与之玩耍。玉屏有些怕生,初时不甚开朗,后面九渊也加入,不一会儿又有几个年龄相仿之幼童也都加入了进来,一起嬉戏一起游戏,倒也热闹非凡。

  少顷,有仆人上菜斟酒,风雅先生与宁陆兆手持酒杯携手走上北面的台阶,只听得风雅先生朗声道:“今日有幸迎来王爷举家归来,未来将长居翠屏谷带领诸位共谋大事,以王爷虚怀若谷、宽怀仁厚之德,运筹帷幄经天纬地之才,复我大周指日可待,实乃幸之喜之,来来来,诸位一起共饮此杯。“说罢仰脖一饮而尽。宁陆兆听闻后哈哈大笑道:“风雅先生休得过誉,柴某何德何能,哪敢当此重任?只是周太祖及世宗打下的大好江山眼睁睁被赵匡胤这狗贼夺去,柴某将来泉下如何面见两位先帝?”

  九渊和继宗听得一头雾水,爹爹怎么自称柴某?一会儿又赵匡胤一会儿又先帝什么的,爹不就一寻常人吗?这大人们也真是,酒一喝得七荤八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刚想问娘,但见娘满脸肃穆之情并无惊讶之色,便即打住。

  只听得宁陆兆继续道:“眼下赵贼已联合多方势力,意欲将先帝残余势力铲除殆尽,连敝人尊姐夫遗孤也意欲加害,种种恶行令人发指,想当初,赵贼兵变时尊姐夫韩太尉韩通振臂高呼独抗反贼,不幸被反贼所害而赍恨泉下,天可怜见其遗孤被敝人所救。”

  说到这里众人群情激愤,钱琴韵早已珠泪滚滚,悲戚不已。

  宁陆兆继续道:“随后多少仁人志士被赵贼所残害,昭义军节度使李筠老将军、淮南节度使李重进老将军,对先帝忠心耿耿,面对赵贼威逼利诱,誓死不愿屈膝称臣,先后与赵贼浴血决战而惨被赵贼逼迫自焚而死,多少仁人志士赍志而殁,吾辈岂敢偷生?”

  听到这里,那一僧一道对望了一眼。只听得宁陆兆继续道:“能入得翠屏谷者皆为志同道合之士,理应同心同德共诛赵贼。”说罢转身指了指身后“反宋复周”四个大字道:“此乃我等之共同目标,‵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积力之所举,则无不胜也;众智之所为,则无不成也‵。如今陛下已被赵贼所挟,已成阶下囚,我等岂能坐而视之?当务之急,应速接回圣上,共图大事,有朝一日,诛赵贼而恢复大周江山方可告慰两位先帝在天之灵!”旁边早有人为宁陆兆及风雅先生斟满酒,墙上不知何时已挂了太祖郭威、世宗柴荣的画像,宁陆兆大声道:“天地可鉴,日月为证,柴某人不诛赵贼誓不苟活,违者有如此案。”言罢抽出腰间长剑“唰”地向下疾削,巨形长方桌一角早已应声落地。宁陆兆还剑入鞘,将杯中美酒沿身前倒于地上,意为敬天地,然后对着太祖、世宗画像道:“罪臣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慰先帝在天之灵。”说到此处,宁陆兆眼中早已泪光滢滢,然后将酒尽皆泼洒于地,意为敬二位先帝,然后拱手对众人道:“敝人言尽于此,盼与诸君同心同德,共复周室。”说罢接过酒杯仰脖一饮而尽,众人群情激昂,纷纷齐声喊道:“同心同德,共复周室,同心同德,共复周室…...”声振寰宇,久久不绝于耳。

  风雅先生携宁陆兆归座后,酒筵正式开始,一时间宾客共饮,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那僧、道二人也同样食肉喝酒,与俗人无二。酒至半酣,宁陆兆起身准备向那一僧一道敬酒,看了看风雅先生道:先生还未曾向敝人介绍这两位高姓大名,敢问怎生称呼?“风雅先生闻言后哈哈大笑道:愚兄这倒要卖个关子,一会儿酒足饭饱后请贤弟移步到愚兄书房,再给贤弟引荐不迟,保证贤弟始料未及而惊掉下巴!“宁陆兆哈哈大笑,停杯不饮遂与风雅先生及那两位客人来到风雅先生书房。

  四人坐定后,早有仆人献茶。风雅先生微笑着指了指那一僧一道两人道:“贤弟再猜猜。“宁陆兆摇摇道:“这如何猜得着?”风雅先生看了看宁陆兆,似乎仍然不想这么轻易地就告诉他,无比神秘地道:“贤弟还曾提到过两位的大名,怎生就猜不到呢?不妨再想想。”宁陆兆搜空肚肠恁是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此二人或者江湖传闻中有此二人?忍不住催促道:“算了别让我猜了,愚弟眼拙,大哥就别卖关子了,敢问二位高姓大名?”

  “哈哈哈……天大的喜事啊,贤弟。”风雅先生止住笑声,笑吟吟地拉着那道人的手道:“这位便是昭义军节度使李筠老将军。“宁陆兆惊愕万分道:“李老将十年前就已自焚谢世了,哪…哪…哪有复活之理…?”话未说完又觉当着人家面如此说法甚为不妥,风雅先生也不理会,又拉着那僧人的手道:“这便是淮南节度使李重进老将军。”此话一出,宁陆兆更是惊得半天合不拢嘴,但深知风雅先生素来持重多智,不会开如此天大玩笑,但事情确实又太过离奇,所以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转而哈哈大笑不止,然后道:“难道是我等一片苦心感召神灵,我刚才在酒筵上念念叨叨把两位大将军唤回来了?”四人皆开怀大笑。随后,又重备酒筵,四人开怀畅饮,席间李筠、李重进这才详述原委,宁陆兆方明就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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