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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潮湿的牢房 冰冷的棺材


牢房里的味道有些古怪,是雨的潮湿加上已经干涸的血的味道。

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只有两边几盏油灯闪着微弱的光。被风一吹,就灭了两盏。这里常年不见天日,连空气都是浑浊的。

几缕残阳照在那里却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在残破的泥墙上泛不起一丝涟漪。

沈知意靠在墙上,直接坐在了牢房的地板之上,他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这件囚服,竟然意外地合身,他不禁笑了笑。

“当当当”几声脚步声响起,一个人从外走了进来,看着牢房旁的几名衙役,道:“你们都先退下吧,我有些事。”

那几名衙役纷纷答道:“是。”能有偷懒休息的时候,谁愿意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呆着?

那人没去别的地方,反而是直径走到了关押沈知意的牢房前,问道:“怎么回事?”

沈知意闻声抬起了头,这个时候能光明正大地来这个地方看沈知意的,除了祝东风还能有谁?

他的表情有些凝重,从沈知意刚踏入知府大门开始到成了阶下囚,他都不相信沈知意会入室行凶。

沈知意摇了摇头,无奈地笑道:“好几日不见了,祝叔叔……我说我没杀人,可他们都不信,我也没什么办法。”

祝东风看着沈知意,叹了一口气,道:“我当然信你未曾杀人行凶,但是别人不信,若实在不行,我夜里偷偷将你放出,你定要连夜逃出丽州,再不可回来。”

沈知意看着祝东风,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答道:“多谢祝叔叔好意了,我现在……还不能离开丽州。”

祝东风一听,有些怒道:“你可知杀人行凶安律法是要处以绞刑的?”

“我亦不是官,怎会熟知律法。”沈知意慢慢接近了牢房的大门,凑到了祝东风的耳边,道,“你可知死者是谁?”

祝东风点点头,道:“那个你曾提起过的书生,叫李空青,怎么了?”

沈知意声音微小,似乎只有祝东风一人听得见,他道:“他是前知府李川谷的儿子。”

祝东风的表情在此刻有了些许的变化,他看着沈知意,有些不可思议,道:“竟有此事?那又为何会被……?”

沈知意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所知的一些线索皆是零零散散的,没有关键的消息能够将它们完全穿连在一起,不过我有凶手的线索。”

听到这里,祝东风也终于忍不住了,问道:“那为何一开始不讲?”

“这个衙门……还是算了吧……”沈知意笑了两声,他已经知道,蛀虫这种东西,它只会不断地,不断的腐蚀,让身边没有一处地方是完好无损的。

“祝叔叔,凶手很有可能就是衙门里的人。”沈知意语气轻柔,就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

祝东风早知沈知意不同于其他人,他才思敏捷,说的话或许不会错,便问:“有何凭据?”

沈知意靠着牢房,仔细与祝东风诉说着,毫无保留地说着,道:“若按时间推断,我入李空青家中时,他已经死了,凶手跟我过了两招,没打赢我,跳窗而逃,随后,官府便派人来抓人了……要知道这期间没有一个目击者。”

祝东风听后便答道:“若真按你所说,官府人数太多,我又如何知道谁是凶手?”

沈知意双眼一横,说出来最重要的一点,他道:“他的右手手臂上有一条血痕,是与我交战留下的,是新伤。”

“我明白了。”祝东风笑着点了点头,若能找到真凶,便也就能还沈知意清白。

祝东风刚准备离去,却又被沈知意叫住,道:“祝叔叔,我还有话要问你。”

祝东风一听,立马停住了步子,又重新返了回来,道:“何事?”

“惜画的尸体,被打捞上来后,可有什么被官府收去的物件?”若颜所说的证词,沈知意依旧铭记在心,惜画若真的偷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许对这些个交错复杂的案子极其有帮助。

祝东风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前些日子惜画跳河自尽的细节,便道:“她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封已经被河水泡烂的书信,上面字已经看不清楚了。”

“这样啊……好吧……”沈知意叹了一口气,怪不得牧庆肯善罢甘休,估计是证据早已经被河水泡烂了?那他又是为何留着一封四年前的书信……这种东西早日毁掉,不是更加安全?

沈知意不太明白,这件事情很复杂,非常复杂,脑中的碎片还是差了最关键的那一环……

“沈少侠,可还有话想对我说?”祝东风看着沈知意惆怅的模样,似乎也察觉到了,他自己的心中有着解不开的东西。

沈知意摇了摇头,道:“应该是没别的什么事了……”

沈知意并未将其他所知的事情全部告知,若未有最重要的一环,知道一切如碎片一样的线索又有何用?

“或许再耐心等待几日便可。”

祝东风最后瞧了瞧沈知意的模样,便转身走了出去。

看来,只得耐心等待祝东风的消息了。

“嘚,要在这里待上几日那倒无妨……只是无酒,可真的是难为我了。”沈知意叹了口气,便选了个舒服的姿势,直接躺了下去,舒舒服服的躺在了这个牢房的中央。

雨渐渐停了,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气息,让人感觉特别舒适,那凤姓少年,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收下了伞,那把纯白的伞,就如他的衣衫一样,白的毫无瑕疵,只是衣角处却有一大块的血红色,显得格外耀眼。

他的步子平缓,抖了抖伞上的雨水,便走进了烟雨客栈。

雨天的客栈,果然是没那么热闹了,只有零星的两三个客人,在楼阁之上,喝着小酒,吃着小菜,看起来很是惬意。

“少主,这么大雨天,沈少侠是把您带去哪里了?”本趴在阁楼围栏上观望的璇妙,瞧见了自家少主回来,便连忙从楼上一路小跑跑了下来,接过了他手中的伞。

“嗯……”他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他没有选择上楼,反而是走向了客栈角落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璇妙也将伞收好,慢慢地坐在了他的对面。

那并不忙碌的店小二见状,连忙端来了一壶热茶与两个茶杯,并不与他们说什么,只是将茶壶和茶杯轻轻放在桌面上,便就马上离开了。

璇妙很懂事地道了声谢,便将茶壶拿了起来,先将两个茶杯倒满热腾腾的茶水,将其中一杯送到了自家少主的面前。

“少主……”璇妙欲言又止,她早就注意到了少主衣角的血迹,从进门到现在也一句话不说,让她不由得有些惶恐,“你怎么了?你的衣角……”

那少端起茶杯,,伸进斗笠中,轻轻地抿了一小口,道:“嗯……丽州倒成了一个让我记忆犹新的地方。”

说着便将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轻轻地放在了桌面上。

璇妙有些不解,她问道:“少主,您这是……?”

少年过了会儿才说道:“帮我去买一口棺材。”

“棺材?”璇妙更加疑惑了,白天时出去,这会儿回来,怎的就要买棺材了?

少年点着头,又道:“尘归尘,土归土,让往生者安宁,入土为安。”

璇妙拿起了钱袋,却还是有些疑惑,但却没有继续多问些什么,少主这样做,自有他自己的想法。

“等你买回来,我再与你说说,我还得出去一趟,毕竟答应了帮人家喂牛不是?”

小柒扑腾着翅膀,不知从何处又飞了过来,又静静地停在了她的斗笠上,叫着:“我也去!我也去!”

天色也不早了,为了能早去早回,二人一同出了门,选择在岔路口处分道扬镳。

日落西山,夜幕渐降,一轮弯月升了起来,月光皎洁,照耀着整个丽州。

一间房,一盏灯,房间的构造十分简单。

安顿好了李空青的尸体,也去易安客栈帮忙给檀夏喂了草料,今天一天似乎一直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但此时倒在床上的少年却久久未曾睡去,他的床边围着一层半透明的纱帐,只瞧的清一个人影,瞧不见他的样貌。

今天一天确实是发生了许多的事情,李空青被杀,沈知意入狱……

他心中一时也有许多的猜测,但却无从查证,他知道的东西并不比沈知意多多少,更多的还是从沈知意的口中知道的。

只是沈知意入狱的事情一直让他心烦意乱,久久无法入眠。

他不知若颜跟沈知意说了些什么,也不知李空青到底被何人所杀,更不知道沈知意怎的就会被官府的人给抓走……

“眼下没有半点杀人凶手的线索,又如何能把沈知意救出来……”

他正自言自语道,突然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若李川谷被冤枉谋反真是牧庆所安排的,那在他眼中最有可能知道真相的或许就只有李空青?若凶手真与牧庆有关系,没办法将他扳倒,又如何定的了凶手的罪……”

他轻轻地将脸庞垂落的几缕头发撩到了耳后,眼神闪过一缕柔光。

“或许,应想办法先将沈知意救出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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