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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不敢不听(中)


傅龙城给傅惜行礼, 傅龙晴也跪在傅龙城身侧。傅惜道:“免。”

“小爷爷可是来传坝上的吩咐?”傅龙城客气地询问。

“只是路过,顺便看看晴儿。”

“九哥没一起来?”傅龙城端了茶,请傅惜用茶:“小爷爷若是闲暇,可在大明湖多住些时日。”

“我住在晴儿的院子里就好。”傅惜道:“我正有些医术上的问题, 要向晴儿请教。”

“小爷爷有什么话吩咐晴儿就是。”傅龙城含笑道:“只是小爷爷身份尊崇, 理应以贵客之礼相待, 否则将来坝上的爷爷们知道了,必要降责。”

傅惜听傅龙城提起坝上的爷爷们, 也是心里一惊。傅龙城所言正是, 九支与长支本就关系微妙,自己大哥傅榆尤其不喜九支弟子与长支弟子过往甚密。自己贸然来大明湖做客, 大哥许都不悦,若是再失了礼数、规矩,必要见责。

“我来这里做客之事, 城儿切勿向坝上多言。”傅惜道。

傅龙城点头应是,请傅惜与他去锦绣园暂歇。傅惜只好随了傅龙城去。傅龙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能恭敬地陪着。

锦绣园是傅家招待贵客和亲属之地。福伯、喜伯都过来见礼, 傅龙城本想命傅龙夜、傅龙裳和徒弟们也过来见礼,傅惜给拦了。

“我只待两日就走了, 不必惊动大家。”傅惜询问傅龙城:“能让晴儿陪侍我两日吗?”

傅龙城去看身侧侍立的傅龙晴, 傅龙晴垂着目光,看地板, 这屋里根本就没有傅龙晴说话的地,他自然一切都凭大哥的吩咐。

“谢小爷爷厚爱晴儿。”傅龙城对傅惜微欠身:“由晴儿陪侍小爷爷自无不可。”

傅龙城语声微顿:“小爷爷可留意晴儿脸上的伤痕了?”

傅龙晴的头不由垂得更低,很有些羞恼。

傅惜心道,你还敢提。神色转冷道:“不是你打的吗?”

“是。”傅龙城再欠身:“可是都几日了,也不见好转, 怕要留下伤痕来,龙城正命他延药医治,只怕他不能尽心侍奉小爷爷。”

“你既怕留下伤痕来,下次落手时就有个轻重,否则晴儿吃了痛挨了打,还要被你挑剔对自己的伤势不曾上心。”傅惜冷了脸道。

“是。”傅龙城被傅惜训斥得有些着恼,却不敢不应。

除了自己爷爷,也就是这位不管不顾的小爷爷这般不知留情面了。傅龙城心下有些郁闷。好歹我也是一方家主,坝上爷爷们都给留着脸面呢。

傅龙城应了傅惜的教训,又忍不住去瞪傅龙晴,你瞧瞧你,自己犯错被罚,倒还害了我挨骂。

这若是搁以前,傅龙晴总会替大哥应上一句“是晴儿的错,晴儿该罚,大哥教训的是”一类的话,可是,这次,傅龙晴只是不做声。

傅惜看傅龙城还在瞪傅龙晴,很有些不愿意了,道:“城儿觉得我说得不妥吗?”

傅龙城忙道:“怎会,龙城受教了,以后一定注意轻重。”

傅惜点点头:“你去忙吧,延药的事情,我也会看着晴儿的。况且,精通医理的是晴儿,他会知道分寸的。”

傅龙城只能再应了声“是”,觉得这位小爷爷就是来给傅龙晴撑腰的,自己还是别在这里等着挨骂了。

“你调好了药,也暂且搬到园子里来住吧,仔细侍奉小爷爷。”傅龙城吩咐傅龙晴。

“是。”傅龙晴答。

傅龙城告退出去,傅龙晴准备恭送大哥出门,傅惜已经伸手喊龙晴道:“晴儿你过来坐。”

傅龙城无奈,只好对傅龙晴道:“去吧。”然后自己出去了。

傅龙晴瞧着大哥俊朗的身影转过廊下,才敢舒口气,到傅惜身边微欠身:“谢谢小爷爷为晴儿说话。”

傅惜也轻舒口气道:“你大哥看起来确实可怕,我本来还有许多话想骂他,却也是不敢开口。”

傅龙晴忙道:“小爷爷帮晴儿诉几句委屈就好,千万可别骂我大哥。”

傅惜不由叹气道:“你瞧瞧你都被你哥欺负成什么样了,你还心疼他。”

傅龙晴也无奈道:“谁让他是我哥,他欺负我也是应当了,况且,那也不是欺负,是管教。”

傅龙晴只是觉得大哥委屈了他,就是小爷爷骂大哥一顿,也并不能让他这心里的委屈有所减轻。

傅惜苦笑道:“可不是,咱们当弟弟的,都是被哥哥打骂的命呢。”

傅龙晴不由莞尔,觉得小爷爷的言论倒是与六弟傅龙夜的言论一致了。

“你大哥让你用什么药治伤?”傅惜觉得还是先办正事儿要紧。

“是一种水灵芝。”傅龙晴将金鳞的事情讲给傅惜听。

傅惜果真好奇:“原来传闻倒是真的,还真有这种东西啊?”

傅龙晴点点头:“等会儿我带你去看看?”

傅惜犹豫了一下道:“我其实倒是有一种特别的伤药,可以医治你脸上的伤痕,只是这伤药十分特别,你千万不可对人言及。”

傅龙城回到书房时,小卿正带着燕月在院子里等候。

晨起请安时,傅龙城命小卿仔细查问燕月在关外行止,所有过错,都要按家里的规矩重罚。

燕月刚回来便因冲撞大师伯领了责罚,在堂上掌嘴时,被玉翔撞见了,告诉了傅龙晴。

傅龙晴心疼燕月,命玉翔去叫小卿过来回话。玉翔又跑回堂上传命,燕月的二十下掌嘴刚刚打完。

“老大,三叔命你去回话。”玉翔跪在堂门侧,传三叔的吩咐。

小卿起身走过燕月身侧,命燕月道:“你且跪着反省。”

“小弟已经反省过了。”燕月小脸蛋通红,忙去拽小卿的衣袖。

小卿穿的是广袖的外袍,锦缎葳蕤,燕月的手掌手心都是肿了的,他一握上小卿的袍袖,便觉刺痛,忙又缩了手。

“那你和我去见三叔吧。”小卿知道三叔最是疼爱燕月,看见燕月回来了,一定高兴。

“是。”燕月也高兴,只是一咧嘴,脸上就痛。他用指尖轻摸摸自己的脸侧:“肿得严重不严重?”

小卿探头看看:“若是我打,必定比这肿得更严重。”

燕月不吭声,只在心里腹诽。

燕月随着小卿师兄,在府中穿行,一草一木,一廊一桥,一景一画,都透着亲切。

“师父什么时候回来?”燕月怕师父,也想师父。

“不知道。”小卿道:“大师伯去寻了,估计师父也快回来了。”

“三叔脸上也有伤呢。”小卿忽然轻声叹气。

“师父打的吗?”燕月虽是问话,心里却是笃定的。家里除了师父,就还有二叔傅龙壁可以打三叔的脸,但是二叔自小到大除了奉师父的命打三叔,自己从不曾打过,更别说打伤了。

可是若是傅龙城打的,傅龙晴都不会怨上一句,小卿或是燕月就更不敢妄议了。

燕月和小卿去给傅龙晴请安,傅龙晴叹气:“翔儿呢?”

小卿恭应:“在堂上跪着,侄儿忘了命起。”

玉翔惯会四处告状的毛病,小卿发现一次罚一回,然,并无效用,但,罚依旧要罚。

“三叔金安。”燕月觉得自己才是重点:“三叔瞧瞧月儿的脸,都被打肿了。”

“是大师伯罚下的。”小卿连忙解释:“燕月回府的路上冲撞了大师伯。”

“你大师伯罚过了,你就宽免吧。”傅龙晴一边吩咐小卿,一边示意燕月也起身,燕月忙蹭到傅龙晴跟前,为他奉茶。

傅龙晴接了茶,并没有喝。他脸上的伤一直丝丝拉拉地刺痛着,他只是不动声色。

“确实有些肿了,三叔一会儿帮你上药。”傅龙晴温和地道,他用手比比燕月的个头:“倒是长这么高了。”

“和老大一般高了。”燕月高兴地道。

小卿不知道燕月这是高兴个什么劲,就是比我高了,也还是我师弟,让你跪着你也不敢站着。

因了龙晴的吩咐,小卿难得对燕月和蔼可亲。燕月欢快极了,按了礼数去给叔叔们和师兄们请了一圈安好,又去见过福伯和喜伯,又正式受了师弟们的拜礼,燕月躺在自己的大床上,舒舒服服地进入了梦乡。

昨日傅龙城回来,燕月就急着过来给师父请安,却是因为傅龙晴又惹怒了傅龙城,福伯将一众请安的孩子们又都拦回去了。

昨晚上傅龙城又忙着翻医书,也没空理徒弟们,直到今日请早,燕月才正式给师父拜礼。傅龙城依旧没功夫理他,只命小卿查问。

小卿领了师父的命令,将燕月带到喜悦居,命他跪在正堂上,细禀。

燕月不吭声,小卿喝着茶等了一会儿:“你在关外可常去给禄伯请安?”

福伯、喜伯和禄伯是傅家的三位大管家,禄伯一直在关外傅家镖局主事。燕月去关外武家执役,关外镖局的弟子不清楚,禄伯却是知道的。

“月儿知错。”燕月乖乖应道。他知道这是老大提点他,他在关外做的那些事情,动静闹大了的,自然是避不过禄伯的耳目去。禄伯对弟子管教很严厉,向无偏颇,必定是向师父禀告过了。

燕月初到关外时,还曾给禄伯请过几次安,可是每次去都是挨骂,燕月自然就倦怠了,尤其是后来这半年多来,若非禄伯传命来“请”他,他根本就不照禄伯的面。

“你连给禄伯请安都不去吗?”小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三位老人家,说是府里的总管,可是大权在握的。傅龙城等兄弟只是敬重,那小卿等再晚一辈的弟子则更要尊崇了。

“月儿每次去,禄伯都要教训。”燕月斟酌着措辞:“月儿也不好总惹他老人家生气吧。”

“你个蠢东西。”小卿轻斥:“先打十下。”

“是。”小卿身侧侍立的少年,拎了旁边桌上放的藤条,走到燕月身边,未及开口,燕月已经将手递了出去,伸平:“劳含烟师兄教训。”

这眉目俊朗、一脸严肃的少年,正是柳含烟,在府里弟子中排序第三。含烟性情中正,行事中规中矩,对老大的吩咐,执行有力,常替小卿执罚。

含烟打人很痛,燕月却是很硬气,略蹙了眉,忍过这十下:“月儿不该倦怠师命,对禄总管不敬。”

“这算一条。还有呢?”小卿起身,透过轩窗去看院子里,一名十三四岁的俊朗少年正在树下练剑。

这少年叫小莫,身世复杂,六七岁时,险些被亲生父兄处死,幸被小卿所救。小卿先认下他做了师弟,又求师父收录门墙。小莫又乖巧又温和,一直跟着小卿做事,小卿待小莫,尤其亲厚。

燕月和含烟都有些纳闷,老大今日似乎特别温和,而且,好像还有什么心事的样子,连燕月都懒得理了。

燕月想了想道:“其他的,也不过是月儿仗剑江湖、锄强扶弱,做些英雄义举罢了。”

“掌嘴!”小卿头也不回地吩咐,义举是有,只多半是他燕大侠自以为的锄强扶弱,在江湖人眼中,这少年不知是怎样嚣张跋扈了。

燕月最不喜欢被罚掌嘴,可是还得乖乖应命。他抬起手来,“啪啪啪”地打了六七下,实在是痛。

“不知师兄要罚几下?”燕月停了手,先缓缓痛。

“总是打肿了算吧。”小卿说将师弟俊逸的小脸打肿就和说吃饭、睡觉般习以为常。

燕月不由又是腹诽。只是到底不敢不听师兄的吩咐,毕竟师兄那里替自己担着极大的干系。况且,师兄罚过自己,师父总会少落些板子。

燕月打定了主意,暗吸口气,一抬手用力“啪”地一声,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颊上。

这声音太响,吓了含烟一跳,小卿也转过身来,“啪”地又是一声响,燕月已是反手又抽回来,落在自己的另一侧脸颊上。

燕月垂了手,脸上固然是又烫又痛,手心上也是滚烫的。他轻抿下唇,亦忍不住“嘶”了一声,“师兄,月儿的脸已经肿了。”

反正躲不过,干脆利落些。

所以傅龙城看见院子里候着自己的两个孩子时,小卿神色恬淡地立在门前,燕月则红肿着小脸跪在门前青石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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